思緒分岔

我常去哥哥家，看著他陪六歲的侄子玩。他上了一天班，玩著撲克牌時，竟累得手拿著牌睡著。這幅景象令我想起爸爸跟我玩的模樣。我出生時爸爸已經四十歲，我小時候跟他玩，他也會睡著。曾幾何時，昨日還在大學演話劇的哥哥，現在看起來竟和我們的爸爸一樣。

哥哥累了，就由我來接手。我跟著侄子在家裏跑來跑去，邊跑邊撿他丟下的東西。他站在沙發上亂跳，我用斥責的口氣叫他下來：「你這樣摔下來不得了！」話一出口，我猛然意識到：我說的這麼順，因為這正是爸爸曾經罵我的話！事隔三十年，一字不差。

我爸爸過世後，我常常會夢到他，特別是我最累的時候。星期五半夜兩、三點睡，原本以為可以一覺睡到星期六中午，沒想到卻在早上六點多醒來。我夢到爸爸開車接我放學回家，車開到一半，他突然轉過頭來對我說：「對不起，兒子，你必須在這裡下車，自己回家，因為我臨時要去另一個地方。」轉過頭來的爸爸年輕、健康，一點都不像他過世前的模樣。我再仔細一看，轉過頭來的爸爸，看起來竟和現在的我一模一樣。

爸爸去了另一個地方，我沒有車坐了，但仍奇蹟似地找到了家。在那個家中，每一個人，都和爸爸一樣。

◎刊載於《中國時報》人間副刊 2003 / 11 /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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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忙忙碌碌的
也就沒有太多的情緒

一到週末
靜靜的...緩緩的....
時間彷彿被開啟
總是
不經意的想起......

是因為太過思念......嗎?

無法否認
卻也沒有刻意的想起啊


總是會不知不覺的夢到
夢到那一點一滴
夢到在老家的房間
在你親手搭建的涼亭
在夕陽西下黃昏的田野
究竟
你想要表達些什麼...?


是再怨我沒有趕回去見你最後一面嗎......
是因為這樣所以獨獨只有我夢到嗎...

我也怨阿
為什麼你不肯等我
連幾個小時的時間都不肯給我
我明明跟你在三保證
再等我幾天的阿!!


媽麻說是我太過想念

無法否認
卻也沒有刻意的想起啊

在老家的房間
在你親手搭建的涼亭
在夕陽西下黃昏的田野
爐灶的煙
緩緩的  裊裊向上攀升
淹沒天際

時間
還是一樣的
輕輕的 靜靜的流過
有什麼東西
卻不一樣了.....